第(2/3)页 李汝鱼有些震惊,想起今夜那名刺客也被剜目,有些明白,“您的意思,今夜那名刺客就是剜目后的剑魔独孤?” 安美芹也拿捏不准,“有这种可能。” 李汝鱼百思不得其解,“如果真是独孤,这样一代剑魔,怎么会听命于姬月?” 安美芹叹气,狂饮一口老酒,“谁知道呢。” 顿了一下,抬起头,对着天穹微微颔首表达谢意,才轻声道:“如果不是剑魔独孤,那今夜那名刺客,就是一位异人,一位青史留名的悲怆刺客,聂政!” 李汝鱼也抬头看天,没发现异常,还以为天穹上有一位安美芹带来帮忙断惊雷的人,没有多想,“确实觉得他的剑很悲怆。” 待空闲下来,需要问问体内那个叫浮生的异人。 毕竟这货是个百科全书。 应该知道聂政。 然而不用等那位异人,因有人遮蔽天机,安美芹倒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,沉声说道:“聂政其人,你今后若是遇见了,需要万分谨慎,此人的剑,远在荆轲之上。” 李汝鱼沉默了一阵,才试探性问道:“聂政,是安相公来的那个地方的古人?” 已经隐然猜出,所有异人其实来自一个地方。 然而有古往之分。 安美芹将壶中最后的老酒一口饮下,李汝鱼犹豫了下,还是递出酒壶,“安相公若是不嫌弃,反正我也不爱喝酒。” 安美芹哈哈大笑接过。 “男人呐,喝些酒,人生会快意许多。”擦拭了壶口,灌了一口,继续说道:“荆轲输给了一双手,聂政输给了人心。” “聂政年轻时候杀了人,为防仇家报复,带着母亲和姐姐远赴他乡,以屠夫为生。某国有一大夫,因被国相所忌流离故土,是以心怀怨念,假装不知聂政之剑匣本事,于市井之间假意交接聂政,倾心以待,让聂政视其为知己后,又故意在聂政面前提前国相之仇。” “最后曝露卿贵身份,让聂政心生知遇之恩。” “聂政为亡母守孝三年,又待姐姐出嫁后,找到那位大夫,愿为之复仇。” “遂独自一人仗剑入国都,长剑出鞘便有白虹贯日,杀国相于阶上,又杀国相卫士数十人后,因担心姐姐受到牵连,以佩剑自戕面目,又剜双目,最后剖腹而亡。” “殊不知,其姐认尸后,亦撞死在他尸首之前。” “何其悲怆。” “聂政之剑,折于人心,亦折于他心中的侠义,士为知己者死的侠义!” 安美芹说到此处,颇有动容。 李汝鱼沉吟,许久才抬起头,“安相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?” 安美芹摇头,“并不是,这番话并非是想告诉你,需要为女帝而死,也不是告诫你谨防困于侠义,只是想告诉你,聂政其人。” 李汝鱼释怀,否则这样的安相公着实让人反感,“聂政很强?” 安美芹苦笑,“荆轲强吗?” 李汝鱼点头。 安美芹轻抚腰间长剑,“即使不为异人,我腰间佩剑也不输荆轲,何况在荆轲同时代,尚有一位剑客,曾经只是瞪着荆轲,就让他避而远走,可想而知那人的剑道之高,那人叫盖聂。” “其名字中的聂字,就是因为尊崇聂政,取了个聂字。” 李汝鱼恍然过来,“所以论剑,盖聂在荆轲之上,聂政在盖聂之上?” 安美芹想了想,“也可以这么说。” 但成为异人后,就不知晓了……毕竟大凉武道节节拔高,比如李汝鱼家的夫子,师承大唐剑圣裴旻,但绝对不至于达到谪剑仙的地步。 夫子的剑道,本应低于王越。 然而王越却死在了李汝鱼剑下,显然大凉的夫子高于王越。 但今夜那名刺客,不是聂政就是东海剑魔城的独孤,无论是哪一位,其武道都在自己之上,更在李汝鱼之上,哪怕就是李汝鱼家那位诗仙夫子,也不一定能胜。 这一点自己必须告诉李汝鱼。 李汝鱼也终于明白了安相公的一番苦心,轻拍腰间长剑,“任他过往何等辉煌,若莱,我便一剑候之。” 何惧! 安美芹哈哈大笑,并不因为李汝鱼辜负自己的苦心而窝火。 年轻人,当有这般壮气。 …… …… 清晨,昌州大雾。 李汝鱼安静的站在城门口,望着走出十余米便再也看不见身影,却还能听见蹄声的方向,很有些失落,仿佛心头失去了什么。 想起临别时小小的强颜笑意。 李汝鱼幽幽叹了口气,小小,再等我三年,待天下平定,我娶你过门。 以城待你! 蹄声去而复返。 听见马蹄声,李汝鱼愣了下,心中涌起雀跃,待看清从大雾里闯出来的人后,又只能苦笑。 骑马当先者,是位秀才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