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惊雷劈落,落在伞面上,又迸散成万道烟火,钟铉踏步,则纸伞随行,这一刻的钟铉,便是那行走在人间的圣人。 圣人执笔,撑伞,踏雪行惊雷。 李汝鱼左剑右刀,默默的盯着这位画道圣贤登岸,微微弯腰:“先生有礼。” 钟铉点头,“倒要教你失望了。” 李汝鱼讶然,“先生是要离开建康?” 钟铉叹道:“我不忍男儿青血空流,昨夜便有五人黯然血染长空,可怜可叹。皆是大凉好男儿,何不去那北方杀蛮人,却因我这一异人而横死秦淮河畔,岂不可惜。” 李汝鱼愣了下,旋即沉默了一阵才道:“请先生去临安,陛下会很喜欢先生的画道罢,届时再无人枉死,先生之画笔,甚至可活无数疆场男儿。” 钟铉摇头。 “那么,太子赵愭,先生以为何?”一阵微风轻漾,抱剑青年出现在李汝鱼左侧七八米处,仿佛凭空出现,又好像他一直在那里,只是没人看得见一般。 钟铉依然摇头,“我之画道为天下的山河,而不为天下某一个人的江山。” 山河和江山,一字之差,意义迥异。 此乃画匠之心。 艺术,终究是属于世人,而不独属于一人,君王亦不可凌驾于世人。 抱剑青年哂笑,杀意泛散,“那就是没得谈了?” 钟铉哈哈一笑,“何须谈。” 李汝鱼沉默了一阵,看向钟铉,“先生欲做闲云野鹤,晚生心佩之,但人读书一世,学识一生,终究不是一己之私,先生有大才,何不以此才而泽济天下,穷则善其身,达者兼济天下,此为读书人之心。” 钟铉讶然,欣慰的笑道:“若世间读书人皆如你,何尝天下不太平。” 又道:“我一画匠,仅知挥毫泼墨留存时间风景,安平天下事,自有那学识等人的大儒,他日女帝若问责于你,可归责于我身。” 李汝鱼无奈,最后一次问道:“先生真要走?” 钟铉点头,“你家夫子不也不欲出仕,我虽比不得你家夫子,却也愿留几分异人风骨,也叫女帝知晓,这大凉天下的异人,并非尽是可被北镇抚司诛杀、招揽之辈。” 存在即合理。 既然异人存在于这片天下,那就没有原罪可言,有按着自己意愿活下去的自由,又何必非得赶尽杀绝,不为己用便要诛杀,着实太过霸道。 第(2/3)页